但因为从小努力学习黑魔法,没有多余的时间或精力,希尔诺连最基础的元素魔法,都不太会用。
好可怜的希尔诺。
好混蛋的自己。
如果没有自己,希尔诺说不准会去学习魔法阵学。
希尔诺挺喜欢看书的。
即便是在元素魔法学院,希尔诺的阅读量都算得上出众,梅纳德是这么说的。
也许希尔诺会想要安静地过完这一生,想要不被打扰地多看点书。
办公室里,每次希尔诺看书的样子都很专注,像是一株低调盛开的花,不涉足尘世间喧嚣。
但因为自己,希尔诺学习了很多攻击类魔法,将来会更加奔波,更加劳累。
好可怜的希尔诺。
好混蛋的自己。
自己能够给希尔诺带来什么?
……
尤珈从混乱中睁开眼。
大脑久违地感到舒适与轻松。
怀中有温暖的东西,在呼吸。
尤珈这次连惊讶都没有。
希尔诺又来找他了。
可怜的学生,和他脑子有病的老师。
好辛苦。
而这个有病的老师,甚至还会在潜意识深处,想着如何将自己的学生关起来。
好可怕。
打开衣柜的门,让明亮的阳光照进来。他提前用手护住了希尔诺的眼睛,但没护住自己的。
于是这份过于耀眼的亮光,刺痛了尤珈的眼睛。就像阴暗的下水道的老鼠,被太阳吓得无处遁形。
尤珈自嘲地笑笑,用空出来的手背擦干生理性的泪水。
小心地将希尔诺抱出来,放在床上,给对方盖好被子。
掖被角时,看见了锁骨上那抹红痕。
鲜亮的牙印,比上一次清晰多了。
他手上动作一顿。
想问问疼不疼,想按摩消印子,想说声对不起。
但还是什么都没做。
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
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对方的睡颜。
希尔诺睡着时的样子,乖得像天使一样。
但他的天使刚才却被迫缩在漆黑的衣柜里,不知道在里面委屈地呆了多久。
阴暗又窒息的衣柜,很适合自己这种人。
不用多想都猜得到,肯定是自己钻进去的。
然后,希尔诺又跟着来找自己。
如果他们是情侣,如果他的理智永远不会消失。
那么这还可以看做某种情趣。
但可惜,现实没这么温馨。
他们不是情侣。
他的脑子有病。
他们没有安全词。
下一次。
下下一次。
不知道多少个下一次后。
当希尔诺再满怀期待、自信满满地钻进漆黑中,来找他,来拥抱他。
希尔诺见到的,会是这个胆怯的“尤珈老师”呢,还是一个吃人的怪物?
不知道多少个下一次后,自己睁开眼睛,看到的还会是活生生的完整的希尔诺吗?
或者是一个侥幸活下来的希尔诺,用恐惧厌恶的神情看着自己?
希尔诺也许会哭。
希尔诺正在哭。
希尔诺正哭着动嘴唇。
尤珈睫毛轻颤,俯身倾听起对方的梦呓。
希尔诺喊着的,是他的家人。
学生的信息都存在数据库里。
尤珈先前每天都会翻看希尔诺的信息库,防止对方发生意外。
他当然知道,抚养希尔诺的两位老人,都已经寿终正寝。
算算时间,也确实相当高龄。
犹豫了下,还是蹲下身,靠在床边。
轻拍着对方的肩膀,安抚着对方不安的眉头。
希望希尔诺能尽快度过噩梦。
于是,这样近的距离下,尤珈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我只有你了……”
尤珈沉默地看着这样的希尔诺。
听着希尔诺微弱的梦呓。
听着自己的心跳。
尤珈没有过家人,勉强只有一个发小。
他不太能理解“家人”的分量。
也没想过失去家人,对希尔诺来说意味着什么。
现在看来,希尔诺很想要家人。
原来如此,希尔诺想要和自己成为家人。
好可怜的希尔诺,把自己这样的怪物当做家人。
好可怜的希尔诺,如果失去了自己,会哭得很伤心吗?
尤珈轻轻擦拭着对方眼角的泪珠。
哄着念着:“我在,我一直都在。”
所有的害怕,所有的犹豫,突然没有了意义。
自己恐惧着失去,但这份恐惧和希尔诺比起来,不值一提。
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