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在南洋招募司机和修理工。我在重庆主要主持捐赠物资落实,你却是一直在协调运输的人,所以我们俩过来找你。听老太爷和你爸爸说,你们夫妻俩已经做好准备,一起回国了?”“是,应该说我熟悉云南的运输,在云南也有人脉,如果我回去,车队遇到困难,我能协调解决。应澜就不用说了,她的车行出人出物,责无旁贷。”
叶应澜点头:“我会在车行招募人员,组成一个小队,跟随回国。我们修理厂这些日子已经在各种牌子的卡车上练出……”这件事细节一句两句商量不完,余家留了两位先生吃晚饭,吃过晚饭,姜先生还要继续商量,被林先生说:“嘉鸿今日刚刚回来,我们已经占了他们那么多时间,不能这么不知情识趣吧?”这么一说,姜先生立马说:“看我,看我,这么不知情识趣。”送两位走,余老太爷转身,想起一件事来:“修礼,兴平号平安归来,咱们是不是该办个宴会,让那些人看看?咱们余家好得很。”老太太是嘴上说,被人咒自己的长孙,老太爷哪有不恨的?余嘉鸿立马建议:“阿公,刚才我和应澜在看《逃难到星洲》,场面十分感人。我们与其办酒会,办舞会,展现靡靡之音,倒不如包几场话剧,请亲友看话剧?”余老太爷想了一下:“我宴会照请,演出也请他们看。”阿公年纪大了,也有了老小孩的脾气,余嘉鸿给他们倒茶:“阿公,您马上要去美国,我们还得办个告别宴,这次我们就请看演出,作为兴平号平安归来的庆祝,也算是为筹款尽一份力。”自己在风雨飘摇之际要离开马来亚这片土地,余老太爷一时感慨万千,又觉得自己大半生都过了,何必再跟那群人置气?他叹了一声:“听你们的。”喝过茶,余嘉鸿偷偷拉着叶应澜要回房,刚刚出书房门,就被守着的玉兰婆婆给逮个正着,玉兰婆婆说:“少奶奶,房间我已经准备好了,就在老太爷和老爷隔壁。”叶应澜点头:“玉兰婆婆,我去楼上拿换洗衣服。”“我去找了小梅,小梅已经帮您拿过来了。”这是一点机会都不给啊!叶应澜笑嘻嘻地侧头看余嘉鸿:“那我去主楼睡了,晚安。”余嘉鸿不情不愿地放手,叶应澜跟着玉兰进了主楼,睡进了阿公嫲嫲的隔壁。余嘉鸿回房,自从发现山口夏子是间谍,他的神经就紧绷,跟重庆那里是说了,但是谁不知道重庆那里也是被渗透得像是筛子了,难保不会泄密,总算是掩护着军火出了越南,兴平号也完全脱困。整个人精神可以放松了,倒也一下子就睡着了,只是一觉醒来,家里的房间还带着叶应澜的香气,就翻来覆去睡不着了。好不容易天蒙蒙亮了,他穿了衣服就下楼,到了主楼,被玉兰婆婆撞了个正着,玉兰婆婆说:“大少爷,可真有心,这是要找老太爷喝茶吧?老太爷在穿衣服了,很快就来了。”阿公从房间里出来,余嘉鸿被阿公拉着一起喝茶,喝到叶应澜起床。就这么熬过了两晚,吃过晚饭,祖孙三代一起坐在书房喝茶。“如今在河内的那位是同盟会时期的元老,南洋与孙先生之间关系深厚,今日我们全力支持国内抗战,固然是为了救同胞于水火,为了中华之存亡。却也有与这个执政党之间的深厚情谊。重庆政府的领袖出生宁波,身边以宁波的大财团为主,这位身边倒是正儿八经的老班底,他身边的资金来源是哪里?”余嘉鸿喝着茶。毋庸置疑,就是以广东和福建籍为主的南洋华商。“闵粤籍南洋华商从一开始支持孙先生,就是为民族复兴,推翻封建王朝。当他背叛了中国,南洋商人大多心中有民族大义,不会跟随他。有一部分是出于政治投机跟着他,比如张义松和鲁盛扬之流,还有一部分观望的,我们就得想方设法影响他们。比如上次从上海来南洋的那几位老板,也是摇摆之人,但是到现在我们通过利益捆绑,也成功影响了他们。”余嘉鸿说道。余老太爷喝着茶沉思后说:“既然一切从孙先生起,那么也该由孙先生来解这个结。嘉鸿打电话给林先生,让林先生跟陈先生约一下,明日是否有空,我想跟他探讨一下,当前之境况,如何破局。”“好。”余嘉鸿去打了电话,回来问,“阿公打算如何破局?”“请陈先生和重庆政府代表在晚晴园公开声讨投降派,请他邀请几位有名望的华商和我一起声明,绝不与投降派媾和。”余老太爷说道。叶应澜有些疑惑,就这么说几句话,会有用吗?不过当下也就是舆论宣传上跟对方争夺有利地位,他们这一派有民意支持,占着民族大义。投降派现在有这样身居高位,有影响力的号召,更多的是,抗战到现在,双方力量悬殊,持有悲观态度地人也不少。第二日,余老太爷如约见了陈先生,陈先生与那位汪某人是多年老友,听闻那位有妥协之意,陈先生先是劝诫,劝诫无效后又发表:“日寇未退出我国土之前凡公务员对任何人谈和平条件概以汉奸国贼论”的公开电报提案。听到余老太爷说的建议,陈先生说:“万万不可,子弹无眼,万一……我南洋华商岂不是失去一位中流砥柱?”余老太爷笑道:“若是万一,也算是我一把老骨头以身报国了。无论成功与否,我们至少能让那些摇摆之人,不敢再妄动。我来安排前段,你有强大的号召力,你来后断。”“敬堂兄……”陈先生送余老太爷出来的时候,还想说什么,看到余老太爷,他最后说,“兄大义,我记下了。”为了